倾矣

【叶皓】月食13

外国人认为13不吉利，但对于我来说，13是幸运数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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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联盟来电的时候，刘皓整个人都是懵的。冯主席说，世界邀请赛又临时增加了一个领队助理的名额，将在工作和生活方面给予领队一定帮助，并在领队和其他工作人员之间进行协调，希望刘皓好好表现。
刘皓受宠若惊的答应了，没敢问这是不是叶修本人的意思。
上回他酒醉醒来的时候，叶修已经不见踪影，听说是家里有点急事。那以后两个人没有过任何联系，搞得刘皓很不明白叶修的想法，却又犹犹豫豫不敢去问。
由于通知来得匆忙，刘皓也没来得及细细准备，只大概收拾了些必备品就直飞首都。见到翻译小薛，得知其他人还在总部举行动员仪式和告别会，刘皓便一个人孤零零地先上了飞机，闭上眼睛养精蓄锐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隐隐约约听见喧闹声四起，刘皓急忙睁开眼，发现选手与其他随行人员差不多都已坐好，他旁边的位置上亦悠哉悠哉坐着一人——叶修。
“先大概看看吧”。
见他醒了，叶修递过来一个文件夹，里面详细印好了他的主要工作、注意事项和联络人员名单。
刘皓略翻了翻，想起什么似得抬头说了声“谢谢”。
“谢什么？”
叶修反问，却没有等待刘皓的回答，自顾自低下头系上安全带。
空气里气氛有些尴尬，好在后面的楚云秀及时打破沉默：“你们谁有糖啊？给我一块？”
大家闻言纷纷摸兜，没想到是一向不怎么吃糖的叶修先掏出两块糖来，往后扔了一块。
“哟，阿尔卑斯啊”，楚云秀感叹一声，凑到座椅缝隙处科普道，“我跟你说，以后这个牌子的糖不要随便送人，阿尔卑斯的意思是爱你一辈子，这得送给喜欢的人，知道不？”
“哪里那么多讲究啊？”
对面黄少天接过话茬，叶修却没出声，轻轻地、慢慢地将另外一颗糖放在了刘皓手心里。
阿尔卑斯，柠檬味。

刘皓记得，小时候他同别的孩子一样喜欢酸酸甜甜的糖果，只可惜父母怕他长蛀牙，很少给他。后来刘皓开始上学，中午爸妈没时间，把他托管在一个阿姨家里吃午饭。那个阿姨对刘皓很好，经常会给他很多糖分给同学们吃。可是谁知道……谁知道美好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邪恶的假象呢？年少的刘皓懂事不多，却也晓得父亲母亲因那个和善的阿姨发生矛盾，并再不住一起了。他，只有母亲了。
从那以后，刘皓再没有碰过糖，无论谁给都不要，仿佛那一小粒晶莹的甜食是穿肠毒药，直到遇见叶修……也只有叶修，能让他面对糖果的时候不再想起幼时的痛苦恐惧。

*
10个多小时的飞机实在有些难熬，可惜好不容易落地倒完时差，大量准备工作就接踵而来。为了更快进入状态，所有人连窗外的如画风景都顾不上看，便已经在排排电脑前坐定。
三天预备期结束，从比赛第一日开始，叶修就没有过清闲日子。选手们需要保持适度训练与充足睡眠，可叶修不需要。除了领队必要的份内工作，他为了大家掌握更多经验，还常常会钻研其他方案、技能，因此每天都在电脑前坐到深夜。
随着赛程过半，任务加重，一直高度集中精力的叶修有些支撑不住。之前几天他基本上是通宵在忙，没想到这么快就犯了劲椎病，不仅脖子脑袋钝痛，眼前还闪着明晃晃的星星，一阵阵头晕恶心。按照以往的经验，这症状休息几小时便会好转，可叶修舍不得浪费时间，遂把刘皓叫来帮忙。
“你休息会儿吧”。
刘皓端来一杯咖啡，满眼的心疼。他知道不这么付出，国家队就很难走到这一步，因此之前从未劝过叶修，可是现在……
叶修仿佛知道刘皓的心思，喝了几口咖啡便改主意道：“我稍微躺会儿，记得叫我”。
虽是盛夏，开着空调的休息室里还有些微凉意，刘皓见叶修就这样大喇喇歪在沙发上，便关了空调静悄悄坐在一旁。
“刘皓”，叶修忽而出声唤他的名字，不等他回答便道，“别动”。
刘皓没有动，任凭叶修靠过来将脑袋搁在他肩上。良久，刘皓以为他睡着了，却又听见叶修极轻地说，“明年不干了，太累”。
这是刘皓头一次见叶修这样疲倦，这样脆弱。一直以来，他都好像可以轻轻松松摆平所有事情，强大到无需任何人的支持。可是那样活着，原来也会累啊。
刘皓缓缓地，缓缓地握住叶修的手。叶修没有挣脱，反抓得更牢些。他说，“刘皓，你答应过帮我拿冠军的，不许反悔”。
刘皓回答：“好”。

*
出于各种各样不同或相同的理由，此次征战苏黎世的人员，上上下下都无比努力。过程虽历尽艰险，结果却是值得的——他们赢了！
掌声，喧闹，泪水，欢笑，奖杯，拥抱，镜头，拍照……一切在这里定格，一切亦还将继续，或许冠军的滋味，才是荣耀的真谛。
“请问这次夺冠，您认为谁的功劳最大呢？”
有记者将话筒伸至领队叶修面前。
“嗯……”
叶修左顾右盼作思考状，随后回答，“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，如果非要说功劳最大，当然是领队嘛”。
噗……
翻译听了这话差点吐血，抚了抚心脏译了前半句，后面的话自动无视。
至新闻发布会结束，夜幕已铺开多时，叶修好不容易从人群里逃开，在一棵高大茂密的菩提树下找到刘皓。
“怎么出来了？他们不是说要玩到通宵吗？”
刘皓问。
叶修答非所问：“这辈子都要记得这个日子啊”。
刘皓笑：“世界冠军诶，怎么会不记得？”
叶修却认真摇头：“还不够”。没等刘皓接话，又添上一句，“老实交代，犯什么错了？”
“啊？”
刘皓本能地一惊，回想起嘉世时候，他总这样问他，但是现在……叶修一脸玩味的笑。
“要不要我直说？”
看刘皓反应不过来，叶修便没继续卖关子，一手撑在树干上，慢悠悠道，“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，那天你在装醉”。
？？？ ！ ！ ！
就是那天，刘皓醉酒哭得稀里哗啦向叶修道歉的那天，他确实只是有一点点醉意而已。没办法，脸皮薄，只敢选择那种方式进行试探。可是！为什么被看出来了？！什么时候露馅的？！
刘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，内心无比混乱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一旁的叶修见状笑得极温柔，将手搭在刘皓肩上，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：“你喜欢我，应该早点让我知道，否则我岂不是白担心你那么久，喜欢你那么久”。
话毕，他看着刘皓晶亮的眼里露出震惊，随后一点点绽开欢喜，嘴唇开而复闭，许久未曾言语。
叶修笑。
他记得很久以前，嘉世的老李不喜欢刘皓，说他以后必然会栽在这个人手里。现在想想，那话说的并没有错，要一辈子栽在这个人手里，他也乐意。哪怕刘皓看上去完全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，哪怕他浑身上下缺点很多，哪怕许多人都无法容忍他的错，可是叶修觉得，这些都无所谓。刘皓还是那个有点烦，又有点可爱的刘皓，他只想一直一直照顾他，一直一直看他的笑。
大抵有些人一旦遇到，就真的不会再分开。叶修从前不信缘分之说，如今却信了。自很多年前那个月夜里，他遇见他，而后分道扬镳，渐行渐远，直到今天再次相遇，走过的轨迹画出一个完整的圆，如同夜空中皎洁的月。
不过刘皓此刻来不及琢磨那么多，他纠结许久终于委委屈屈吐出一句：“你干嘛抢我台词”。
“嘘，不要破坏气氛”。
叶修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，轻笑道，“我刚才说过，要一辈子记得这个日子”。
“嗯”。
刘皓乖乖点头，没想到下一秒叶修会直接吻过来。
刘皓没有什么经验，下意识拥住叶修的腰，除此之外大脑好像已经无法发出指令，任心脏狂跳不止。
叶修也丝毫没有经验，但是没关系，反正他的刘皓不会嫌弃他技术不好。况且，以后的日子，还长着呢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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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想直接在这里完结啊，不过请放心，后面还有糖！甜的糖！

被有些人的文虐到，我要去写糖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