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矣

【叶皓篇】再续前缘之青铜剑（下）

唔，写得有点仓促，领会精神吧～

***

忽然忆起上辈子的事情，着实令人难以接受。两个人皆神情复杂，默默无语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终究是叶修先开了口，说的却还是那句话：“你不要想太多”。

要知道刘皓刚刚才晕过去一回，这会儿突然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，叶修真担心他再晕一次。

“没事吧？”

叶修把浑身僵硬的刘皓按在床上，然后在对方眼里捕捉到一丝抗拒。

“好好休息”。

估摸着刘皓这会儿应该不想看见他，叶修决定先离开为好。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事实，无论是刘皓还是他自己，都需要花时间好好理一理。

于是那天刘皓独自一人在床上躺了好久，呆呆望着天花板，前世今生的画面一帧一帧在大脑中闪现。

一开始那种爱恨交加的感觉很不好受，以至于刘皓连着做了好多天噩梦，梦到自己被人一刀子捅死，殷红的血流淌一地。

后来这种恐惧开始淡化，刘皓想来想去，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恨过叶修。

那样的时代那样的背景那样的身份那样的性格，哪怕三年情深，最终也只能你死我活。要怪就怪造化弄人，两个人从一开始便是错的。

但是现在不一样，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。

想到这里，刘皓的心情瞬间好起来，点开QQ准备给叶修发消息，没打几个字却又果断删掉。

上一次叶修走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讯息，最近又忙着季后赛，怕是没那么多时间考虑这些。刘皓至今依然不知道叶修是个什么态度，谨慎起见还是决定等到比赛结束再说。

结果这一等，竟先等到了叶修退役的消息。

望着新闻发布会上的陈果，刘皓怔愣了好久，随即将手里的水杯摔了个粉碎。

什么没时间，什么慢慢等，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是吧？人叶修从来就没有把他刘皓放在眼里，以前不会，现在不会，上辈子不会，这辈子也不会。

什么别想太多，什么好好休息，都只不过是敷衍了事是吧？人叶修虚情假意起来可比他刘皓演得像，可他偏偏愚蠢到信以为真。

***

再见到叶修，是国家队从世邀赛凯旋归来，联盟组织庆功宴的时候，刘皓作为呼啸副队长，被要求必须出席。

这种带些应酬色彩的场合刘皓倒是善于应对，可他今天偏偏懒得再装模作样。

于是旁边的赵禹哲看着自家副队面无表情的从头吃到尾，连酒都没去敬，好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，全程一句话都不带说的。

“刘副队，你没事吧？”

赵禹哲决定口头表示一下关心。

“啊？哦，我去趟洗手间”。

刘皓答得莫名其妙，没理会赵禹哲惊讶的表情便径自出了包厢，结果却在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，才想起自己根本不记得他们的房间号。

卧槽。

刘皓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。果然一事不顺就事事不顺吗。

“刘皓，你没事吧？”

叶修自然看得出今天的刘皓完全不在状态，忍不住跟出来看看，谁知这家伙乱转了两圈，竟是连房间都找不到了。

“呵呵”，刘皓看见是叶修，反松了一口气，语气是前所未见的冰冷，“我有没有事跟你有关系吗？你难道会在乎吗？”

叶修闻言微愣，“我怎么会不在乎？”

“别装了”，刘皓冷笑，“虽然你装得挺像的，我差一点就信了”。

这什么跟什么呀？叶修哭笑不得。

“我又不是你，没事装什么呀？本来我想着，如果你不恨我了，还可以来找我，我依旧等着你，现在看来也没必要……”

“等会儿！”刘皓突然打断，“你这话还算数？”

“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？”叶修笑，“虽然是上辈子，可也一样是我说的不是？”

“我……你早点说清楚能死吗？”

谁跟得上你的脑回路啊？你知道我郁闷多久了吗？

刘皓咬牙切齿。

“现在也不晚啊”，叶修一脸无辜。他总算是看出来，这家伙不知在什么地方产生了严重的误会。

“那就现在，不等了”。

刘皓仿佛一条搁浅的鱼重新回到水里，瞬间活力满满，神采奕奕。

“好”。

叶修笑着揽过刘皓的肩，“带你去个地方”。

“诶？庆功宴什么的不管了？”

刘皓恢复正常，倒是关心起庆功宴来了。

“那种事情，无所谓啊”，叶修挑眉，“难道你想要那么一大群电灯泡？”

“不要！”

***

N市静默的深巷，终于迎来两个早该到来的人。

“的确是上次来过的那个！”

少年把脑袋从窗框里收回来，噔噔噔跑去开门，“欢迎再次光临！找到有缘人了吗？”

“找到了”，刘皓笑着将盒子放在玻璃柜上，“这把剑，真的不用付钱吗？”

“不用，付钱什么的多肤浅啊”，少年嫌弃般的挥挥手，“只不过，上一世的记忆不会无缘无故存在，若是不想忘掉，还得付出一定代价”。

“这个代价一定不小吧？”

叶修闻言，露出了然的神情。

“当然啦”，少年点头，“要想保留记忆，需要用一些重要的东西来作交换，比如说寿命，比如说运气，比如说……某种能力”。

少年说着，目光似有若无的在叶修那双漂亮的手上逡巡一圈，引得刘皓一阵紧张，飞快将叶修的手握住。

“多不划算啊”，叶修没有看刘皓，而是接着少年的话说了下去。

“没错，可是人总会愿意啊，能幸福几年算几年呗”，少年耸耸肩，习以为常道，“大多数人都不想放弃这个再续前缘的机会，可不就得拿一些重要的东西来换另一些重要的东西吗？”

“那么如果，这东西还给你们，记忆我不要呢？”

叶修轻轻敲着装有青铜剑的木盒。盒上系着的绸带依旧是当初少年绑好的样式，不曾被打开过。

“诶？为什么啊？”少年瞪圆了眼睛。

“你说缘由天定，那介质便不是必需品，即使没了这把剑，所谓的缘分也不会消失不见，对吧？”

叶修抚着刘皓的肩，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
“先生倒是看的通透”。

少年没答话，反而是里屋一名女子开了腔，声音清泠泠的，隔着珠帘看不清模样。

“这世上所谓冤，缘，愿，怨，皆没有明确界定，亦不会凭空消失。阿华，将青铜剑收好，送客”。

“多谢了”。

叶修笑笑，将神情复杂的刘皓拽了出去。

“为什么呀？”刘皓哭丧着脸，“没有那些记忆，我们还有什么呀？这辈子我都干了些什么你知道的呀！”

“我知道，可我没怪你，也没讨厌过你呀”，叶修把眼前的人揽进怀里，“你不相信缘，总该相信我吧”。

***

联盟为庆祝新主席上任，特地给职业选手们发放福利，以抽奖的形式送出爱琴海七日游等礼券，就连退役选手也每人得到了一个抽奖码。

“诶？我也有吗？”

刘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兴奋，跃跃欲试的等着抽奖。

叶修在旁看着他孩子一般的举动，心里不由叹口气。这几年他在联盟工作，反倒是比做选手的时候还忙，刘皓喜欢出去玩玩看看，他却没多少时间陪他。

“嗷呜，怎么能这样？！”

看着屏幕上『游乐场免费券』的字样，刘皓几乎要拍键盘了。

“真是……去吗？”

叶修凑过来感叹了一下他的运气。

“去！”

于是两个明显无法融入气氛的人在游乐场各种游逛，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可以玩的地方——迷宫。

“咱们分开走，比比谁先走出去怎么样？”

旁边一对情侣商量着，引得不少人效仿。

“要比吗？”

叶修看向刘皓。

“不要”，刘皓果断摇头，扒着叶修的胳膊，“一起”。

“好，一起”。

一路上刘皓都听叶修的，他说往左就往左，他说往右就往右，结果无数次撞进死胡同，惹的刘皓笑个不停。

“笑什么笑，换你带路啊”，叶修驻足，恰好停在一岔道口。

“嘿嘿……这边”，刘皓也不犹豫，拉了叶修的手就向右拐，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。

“你以前来过？”叶修见状，不由表示怀疑。

“没啊”，刘皓依旧笑着，“运气好”。

话音刚落，两人转过拐角，便被一堵灰墙拦住去路。

“运气真好啊”，叶修笑。

“嗯”，刘皓也笑，笑到眼中盈起泪花，不可抑制的从眼角溢出来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叶修伸出手，轻轻抹掉那滴温热的泪珠。

“不知道，就是很高兴啊”。

刘皓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，顺势将叶修抱住，把脑袋埋在对方颈窝里，“你还在”。

“嗯，我一直在呢”。

叶修轻笑着揉刘皓的头发。

Fin.

嗯，再来个番外好了～